Shadow的真实故事-被控种族歧视和蓄意攻击,官司打了整一年
在移民加拿大前,我在南非呆了很长时间,南非是一个异常美丽的国家,风景如画,不愧为非洲的西方世界;据一些到过很多国家的朋友称,能和南非环境相比的,只有加拿大了,但加拿大的气候条件远比不上南非,南非四季如春,常年阳光明媚,气候宜人,而且这是一个被上帝特殊眷顾的地方,黄金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90%,另外还有钻石及各种稀有矿产,难怪几个世纪前西方人到达这个地方后就不愿离去。
南非是一个中等发达国家,比中国的生活水平高了很多,其经济总量占了全非洲的70%,发电量占全非80%,但同时她又是世界上种族矛盾最尖锐的地方,占人口10%的白人至令还拥有国家90%以上的生产资源,虽然1994年曼德拉政府上台后,宣告种族隔离时代的终结,但种族问题仍然是当今南非一个巨大的毒瘤,各人种之间仍然存在非常强烈的种族歧视,同样,种族问题在这个国度也是一个极端敏感的问题,任何人触及这个高压线,就很有可能体无完肤。
而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尤其是旅居国外的中国人,对这种政治问题,种族问题一般是处身事外的,很多中国人到南非去淘金,我可以说,非洲是世界上最后一块可能迅速产生暴发户的土地,从中国运来的各种东西,都能够迅速地以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价格倾销出去,你在非洲碰到的一个衣着搭配不当的中国人,他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千万富翁,“百万富翁”这个词是无法形容在这里的中国人的,那是用来描述一般的打工的中国人,稍微有点产业的,都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
而象我们这种选择南非留学的留学生来说,可能日子就远比在欧美留学的朋友们过得轻松了,在这里,很容易就能买上一部好车,生活学习花费和国内都差不多,而且过得更好,所以几乎没有什么打工的中国学生,即使打工,也没有去餐厅洗碗什么的,那是黑人们的工作。过着舒坦的日子,我们自然也有各种活动,四处旅游,尝尽非洲美食。
我们有一支足球队,对手是韩国留学生队,和非洲人踢我们会很自卑的,估计韩国人也这么想,所以我们成为固定的对手,每周6都约好踢一场。
中国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做什么事不事先打招呼,不预约,去了就理所当然地开始干;我们也是这样,找到一个足球场就去踢,也不管是谁的,结果当然总是被人赶来赶去。
最后我们约好在学校踢,但学校周6属于放假期间,场地是关闭的,要踢的话需要预约,前几次黑人保安来说过几次,我们又递烟又说好话地给胡弄过去了,承诺一定去预约,可从来没去做过。
这是一个周末,这一场我们输得特别惨,下半场才一半的时候比分就是0:7了,正在这时,一辆Land Rover的4*4突然直接开进了场地中央,吓了我们一大跳,谁都不能接受一辆车突然开进绿盈盈的草地,而且比赛还正在进行当中,我们几个气势凶凶地冲过去,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衣着光鲜的黑人和一个保安,他们不和我们说话,就开始打电话,我们冲上去质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车开到这儿来了?韩国人见情况不对,就开车都走了,我们见黑人不说话,更来气了,冲上去把两个黑人分开围起来,拿手机那黑人要求我们立即离开场地,否则就叫警察,当时的中国学生也没几个英语说得遛的,就我还能凑合两句,就拚命地挤上前,一个劲地问“Why,Why!”,黑人也不多话,拿起手机就开始打,我们抢下他的手机,很多人开始用中文恶狠狠地咒骂,我于是就揪住他的衣领,骂他:“F*** You”,只会这一句骂人的英文,反复重复了几十遍后,觉得不过瘾,于是我又在话尾加上“Black”,这下黑人火了,大声叫着场外的保安,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了一批警察,也不问任何事,就将我们其中三个人抓住带到警察局去了。
小号子里面关着我们三个和几个黑人,要知道南非的监狱是世界上最乱的地方,南非官方公布爱滋病为9%,根据当地报纸报道,实际在军队中是35%,白人大学是17%,监狱就更不必说了,在这里呆上几夜会怎么样?我们都傻了。
警察根本就不问我们任何情况,不做调查,就询问了那个黑人,做了份笔录,就把我们关起来了。这时候我们后悔了,都怨自己多事,外面的球友们也都傻了,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候我老婆来了,她找了警察局的一个白人警察,讲述了情况之后,他对我们很同情,建议我们和黑人道歉,赔偿损失,让他不起诉我们,于是通过他和黑人谈判,我们提出向他道歉,赔偿1000美金,而且他是学校工作人员,我们是学校学生,能不能和解;谁知道黑人坚决拒绝和解,称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们对他进行种族歧视,一定要告上法庭!
各种努力都失败了之后,我老婆把我们保释了出来,保释单上有开庭时间和开庭地点。
经过大家磋商,一致决定找个律师,通过关系我们找了一位白人律师,据说胜率很高,白人律师没问我们情况,就说那天庭上见,他告诉我们,如果我们直接承认有罪的话,当场就可以结束,惩罚也很轻,如果不接受的话,就要很长时间审了,我们当然选择不认罪。到了那天,我们三个西装革旅地来到庭上,庭下浩浩荡荡坐满了我们的人,对方的人一个都没来,整个开庭过程只用了5分钟,律师说我们材料没准备好,建议延后开庭,法官是个黑人胖子,马上就同意了,下次开庭一个半月后。
过了一个半月,我们三个又老老实实地来到庭上,庭下的中国声援团也减了一半,律师说我们又有什么没准备好,于是又延期两个月。
过了两个月不知道又是什么原因延期一个月,之后我们三个都提出要回国过假期,法庭于是又同意延后一个月。
每次律师都交待我们一定要准时到庭,否则法庭将发出通辑令,之间那黑人一直没露过面,是不是不需要原告也能审案子?不得而知。
在国内的时候我和其中一个中国人联系过,因为律师是他找的,所以我委托他能不能通知律师再延后一点,我想在国内多呆一段时间,他说没问题。后来又告诉我联系好了,叫我放心。
这样我在应该开庭的时间后5天回到了南非,过了近一个月时间,我突然想起到底应该什么时候开庭,就打了个电话给那中国人,一直找不着他,另外一个人,别人说他永远不回来了,他因这事被学校开除了学籍,便决定回国后就不再回来了。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妥,就打了个电话给律师,律师很吃惊地样子,终于找到你了,你赶快来我这里一趟,于是我去了,律师告诉我,那个中国人只给自己办了延期手续,而我和呆在中国不回来那位,都被法庭发了通辑令,律师约我一个月后到法庭去,解除通辑令,也同时是开庭时间。
按时我来到法庭,律师经过工作,解除了我的通辑令,法庭询问另两个中国人为什么没来,律师说一个在中国没回来,一个不知原因,于是法庭对他们发出了通辑令,宣布延期再审。
这时候中国声援团就只剩下我老婆一个人了,我们搀扶着走出法庭,感慨万千,在国外生活都不容易,遇到事情只能靠自己解决,一时的意气真是害人不浅啊。
按照预定的时候,我再次来到法庭,这次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老婆去了外地工作,站在法庭上,想想自己一年前干的事情,心中充满了悔意。这时候我对西方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了解,一部分通过观察来,很多却是通过教训得来的。笔直在站在法庭上,想起以前自己在国内做刑警,亲手把很多人送上法庭,到了国外,却自己站在了这里,我甚至都很羞愧,也庆幸以前的同事领导没有看见,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刑警吗?这还是那个年年优秀公务员,省厅嘉奖的十大优秀青年吗?不,我已经不是了,我应该是更成熟了,更加理解生活的真谛了,面对问题,我会比以前更坚强。。。
“先生”,法官的话把我从万千思绪中拉回来,法官换了一个白人女的,她问我其它两个人呢,我礼貌地说,对不起,女士我不知道,她又问我,你很诚实是吗?我说,是的女士,法官又转向律师,对他说:我看不出法庭上站着的这位先生有任何有罪的样子,你说是吗?律师很快的说:是的!法官说:那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下一件将在10分钟后开庭!
我愣在那里,律师冲过来拥抱我,把我拽出法庭,一直走到家里我都愣愣地,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老婆“好象我没事了呢!”,老婆也不敢相信,历时一年的官司就这么“嘎”地结束了。
这时候我想起来还没付律师钱呢,我打了个电话给他,问“先生,我应该付你多少钱?”,律师愣了一下,说,你明天来我这里好吗?我第二天来到他的办公室,他交给我一张单子,上面有打官司多少钱,每上一次庭多少钱,解除通辑令多少钱,总计是多少。我又问他,另两位跑路了,他们的钱是不是也需要我来付?律师说,不,那是他们应该付的钱,我会解决的。
事情过去很长时间了,我一直觉得很羞愧,其实我内心一点都没有对黑人的歧视,他们的皮肤虽然黑,他们虽然穷,但绝大部份黑人内心却真正是善良的,他们愿意和你分享他们拥有的一切;而那些表面上衣着光鲜,注重礼节的白人,才是真正的心里肮脏的人,没有白人,这世界便不会有种族主义,有些中国人对白人崇拜地不得了,看见黑人和自己的同胞就呼来喝去的,真让人难以接受。
通过这个故事,有几个小提示奉献给大家:
1,在国外生活,也可以说在任何地方,种族歧视都是一根高压线,奉劝大家千万不要无意中触及。
2,做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自己去努力,不要听别人说,没有亲眼看到的,就不是真的,比如我听信那个中国人已为我做好延期,结果却遭通辑一样。
3,在国外,做任何事情,都要先询问可以不可以,即使是免费的东西,也要先问清楚是不是免费的,可不可以拿。得到别人同意再去做,永远都不会错。
4,请求诚信,法官正是觉得我有诚信,才对我已经犯下的错不予追究,很多中国人耍一些小聪明,得一时之利,害自己一生啊。象那律师费,我要跑了,律师不可能找得到我,但西方社会是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的,希望大家不要为了一时的利益做一些不得体的事情。
5,遇事沉着冷静,碰到问题不要慌神,按照正规的途径去解决,事情一定会有眉目的。碰到问题自己先乱了分寸,往往就是失败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