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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新移民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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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注 : 2006-03-12#1
最近几年在美国,华裔文学的崛起引起了主流文学批评界的注意。据说美国的华裔作家数以千计,用英语写作的至少有上百人。其中以哈金、裘小龙等为代表的上世纪80年代从中国内地去美国的新移民作家成绩斐然,奇迹般地获得了英语世界读者的认同。

  用英语写作的华人作家

  最早用英语写作的华裔作家是上世纪初一位笔名为水仙花的女作家,其代表作《春香夫人》主要描写中国血统的女子在西方的处境。到了上个世纪20年代,德龄公主因其特殊的身份,用英文写的清宫秘史在西方大受欢迎。20年代后期,有蒋希曾描写当时中国革命形势的《中国红》。30年代,林语堂名震一时,其英文小说《京华烟云》、《风声鹤唳》,折射了现代中国的重大变革。40年代初,黎锦扬写了《花鼓歌》,被改编为舞台剧在百老汇上演。张爱玲、韩素音、聂华苓等也都写过英文小说。

  华裔作家在美国文坛声名鹊起,是在1976年汤婷婷发表《女战士》之后。《女战士》将中国神话、传说和戏剧故事与实现美国梦的经历巧妙地糅合在一起,在美国和欧洲引起轰动。后成为驻华大使夫人的包柏漪的《春月》,则记述了中国一个家族的历史。谭恩美1988年发表的《喜福会》也取材于自己家族的经历,用母女针锋相对的冲突,暗喻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任璧莲1991年发表的长篇小说《典型的美国人》,其华裔主人公受过美国高等教育,乐于接受强势话语,因而很快适应主流社会的游戏规则。该书被誉为华裔作家描写华人追求“美国梦”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1994年,闵安琪的自传体长篇英文小说《红杜鹃》问世,引起广泛瞩目。严歌苓则双语齐下,中文写小说,英文写剧本,现在又开始用英文写小说。哈金从1996年以《辞海》获国际海明威奖到1999年以《等待》获美国国家图书奖,以及美国文学最大规模的奖项福克纳小说奖,几乎成了“得奖专业户”。更有上世纪80年代末来到美国的诗人、翻译家裘小龙,他于2000年6月推出的首部长篇英文推理小说《红英之死》,相继入围爱伦・坡推理小说奖和白芮推理小说奖,并获得世界推理小说大奖,被法国、意大利、日本、瑞典、丹麦、挪威等国翻译出版。他的《外滩花园》、《忠字舞者》等均是英语世界的畅销书。

  用西方读者能接受的方式再现中国

  如果说以汤婷婷、谭恩美、任璧莲等为代表的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中国移民作家,主要是用英文写在美华人的故事,那么以哈金、裘小龙等为代表的新移民作家,则是写当代中国的人物、当代中国的故事,表现的是一个完全没有英语语境的世界。

  裘小龙认为,自己用英文写的小说能获奖,一半是因为他注意到了西方人的阅读口味,另一半就是因为从小浸染在东方文化里。他再三强调“写作时必须意识到特定的文化读者群的需要”。严歌苓说:“外国人对中国作家普遍的反映就是多愁善感,遣词造句抒情太多。你认为非常感动,很可能到美国文化中就是太过分的多愁善感。”这就不难解释,像哈金那样的简练、冷峻、不露声色的创作语言,为什么能征服美国写作界。

  《等待》讲述军医孔林要和缠足的乡下妻子离婚,娶一位“现代”女性―――医院里的护士长曼娜,结果等待了18年才如愿以偿。而此时曼娜已患上不治之症,孔林又要求发妻等他。旅英学者赵毅衡认为,哈金写的不是离婚,而是中国人“过分的忍耐”。哈金其他小说中的男人也和孔林一样,几乎都没有闪光激越的品质,也不具备爱的能力,但总能将平庸、乏味的生活过下去。我国英美文学学者朱虹指出,西方读者想当然地把《等待》看作是写中国的作品。其实哈金写的首先是一个人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可以在中国发生,也可以在外国发生,是具有普遍意义的。

  与哈金相反,裘小龙在《红英之死》和《忠字舞者》中塑造的刑警队长陈超,却是一位时尚人物―――他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年轻英俊,既是党员又是诗人,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官场、职场、情场都游刃有余。在破案过程中,陈探长还不忘精神和物质的双重享受:读李商隐、吃大蟹、说英语、下舞池……

  对于西方读者来说,陈探长不失为是一个全新的人物形象。如作者所说,西方对中国的介绍,时间上不是上世纪30年代,就是文化大革命,人物不是偏僻乡间的农民,就是红卫兵,因此他想到要写一部关于当代中国的书,作品里面的主人公不同于西方读者所习惯看到的,并能触及到中国社会在转型期的一

  些深层文化问题。《芝加哥论坛报》的评论赞扬裘小龙让西方读者进入了一个“可从美国人的角度看到的更商业化、更现代的中国”。

  不过裘小龙再现中国的方式终归还是以西方读者能接受为前提的。东方情调这张牌自然要打。裘小龙作为一位诗人,注定能将这张牌打得恰到好处,中国古典诗歌、典故等穿插在现代悬念故事之中,几乎每一章都要抖一些出来,还不烦人,这很不容易。比如:“他听到的是蟹吐出的泡沫,用泡沫在黑暗中互相湿润”,分明是从“相濡以沫”的典故中化出。“反英雄”是另外一张牌,陈探长颇有点007的味道。在破案过程中,他见到漂亮的女性也动情,和同事的妻子跳舞也有感觉。陈探长处理感情的方式也比较西化,该分手就分手,和过去的恋人见面也不压抑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中国的警官能有这么“潇洒”吗?我们不禁要问。

  为何选择用英文写作

  移民作家首先面对的是语言问题。作为老一辈的华人英语作家,黎锦扬曾告诫年轻人:“要打入国际文艺主流,必须用英文写作,或将作品译成英文。”从“边缘”走向“中心”,似乎是移民作家选择用英文写作的动因。

  但裘小龙说一点儿也没想到自己后来会用英文写作,他说是“阴错阳差”,另外也有消除英语读者对中国的误解的想法。而哈金坦言他是“走投无路,要谋生才投身英文写作”的。“我在中国没有听众,对我而言,选择用英文来写作,意味着一项艰苦的劳动,当然,也意味着一种新的自由”。

  严歌苓认为进入英文状态并不难,最大的难度是文化。裘小龙也谈到,有些历史背景对中文读者来说相当熟悉,英文读者理解起来就有很大的困难,作者得通过这样或那样的办法解决。比如红英是一个工人劳模,而美国读者一般不知道劳模是怎么回事,他就通过书中人物的对话很自然地作了介绍。当然,译成英文的中国古典诗词会显得有些怪异,如李商隐的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竟成了“相见很难,分离也很难,东风无力,百花衰败”(It is hard to meet,but hard to part too,the east wind languid,hundreds of flowers wasted),不过美国读者还是能解其意的。

  哈金说,他曾担心用英文写作会被人看作“卖国贼”,我们自然没有必要这么骂他们。不过,我们也没有必要特别为之骄傲。用一种正常的心态,像看奈保尔、石黑一雄等外国移民作家一样来看哈金、裘小龙等华人作家的创作,相信中国读者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
  我们还可以借用哈金的一句话:语言不是关键,眼界才是关键

 从汤婷婷、谭恩美等第二、三代移民到哈金、裘小龙等新移民作家,华裔作家的书写不绝如缕,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进行新文学类型的尝试和突破。从左到右分别为女作家汤婷婷、哈金和裘小龙。
  裘小龙的作品,日前“出口转内销”,被翻译成中文在国内出版,侦探系列推出有三本。他用英文写作的侦探推理小说,以上世纪90年代的上海为故事背景,主人公是一个酷爱唐诗宋词的“上海市公安局刑侦队长”陈超。
  “我的小说主角其实是中国,而侦探小说只是外壳”,裘小龙在接受国内记者采访的时候坦白心声。“西方对中国的介绍较多偏见和误解。我希望用英文写出一部分真实的中国,写中国人在社会转型期感受到的变化和迷惑。”
  裘小龙曾经师从著名翻译家卞之琳先生,早年以翻译西方印象派诗歌知名,叶芝著名的诗篇《当你老了》就出自他优美的译笔。上世纪80年代留学美国,现居住在美国,在华盛顿大学教授中国文学。
  有评论称赞他的侦探小说“逼真地展示了中国丰富多彩的日常生活”。批评者却抱怨,虽然他逐步被西方读者所认可,但他的小说中所构建的中国还停留在上世纪80年代末,一个住房靠单位解决,凭“国营牌价”优惠购买大闸蟹的时代。翻译成中文来读,未免有的时候会让国内读者感觉内容陈旧,人物形象并不鲜明突出。好在裘小龙要将“陈超”侦探系列以一年一本的速度推出,故事里的上海和中国也将加速发展变化,与时俱进,逼近“上世纪90年代末期”。
  华裔作家写作一脉相传
  “打开你的行李,开始新的生活(Unpackyour luggageandbeginyour newlife)。”中国人自从踏上了北美国土,也就开始了中文文化的传播拓荒之旅。尽管他们经常游移在美国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之间,但汤婷婷、包柏漪、哈金等人交织着中国的历史、文化、哲学的作品,还是在美国文艺界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最近几年尤以哈金、裘小龙等为代表的上世纪80年代从中国内地去美国的新移民作家成绩斐然。
  上个世纪20年代,德龄公主因其特殊的身份,用英文写的清宫秘史在西方大受欢迎。上世纪30年代,林语堂名震一时,其英文小说《京华烟云》、《风声鹤唳》,折射了现代中国的重大变革。张爱玲、韩素音、聂华苓等都写过英文小说,在西方世界有一定的影响。
  上世纪70年代,汤婷婷的成名作《女勇士》(The WomanWarrior:memoirs ofagirlhoodamong ghosts)将中国神话、传说和戏剧故事与她的祖先漂洋过海、希望实现美国梦的经历巧妙地糅合在一起,生动表现了华裔母女两代人在文化和生活道路上的差别和冲突。美国教授甚至把汤婷婷的小说作为当代美国文学课、女性研究课、族裔研究课、人类学课的必读教材。上世纪80年代,谭恩美靠处女作《喜福会》1989年轰动美国文坛,还被好莱坞成功地搬上了银幕。
  上世纪90年代,哈金的出现打破了美国畅销书市场长期华裔女作家占主角的局面。《等待》一书被评论家誉为“中国的《日瓦戈医生》”。《等待》还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
  告诉西方一个现代中国
  如果说以汤婷婷、谭恩美为代表的第二代、第三代中国移民作家,主要是用英文写在美国的华人的故事,那么以哈金、裘小龙等为代表的新移民作家,则是以写当代中国的人物、当代中国的故事取胜。
  哈金钟情于过去,与哈金相反,裘小龙在《红英之死》等书中塑造的刑侦队长陈超,却是一位时尚人物―――――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年轻英俊,既是党员又是诗人,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官场、职场、情场中都游刃有余。在破案过程中,陈探长还不忘精神和物质的双重享受:读李商隐、吃大蟹、说英语、下舞池……
  以前华裔作家中的人物都是战争、“文化大革命”时期的苦难人民。对于英语世界的读者来说,陈探长是一个全新的人物形象。看到《红英之死》中的主人公,就好比我们中国人在上世纪80年代初看到“007”和福尔摩斯电影一般。《芝加哥论坛报》的评论赞扬裘小龙让西方读者进入了一个“可从美国人的角度看到的更商业化、更现代的中国”。
  裘小龙的写作还打破了“中国人不会写侦探推理小说”的类型偏见,开拓了一种新的写作形态。“陈超”系列颇受西方读者欢迎。处女作《红英之死》2000年出版以来多次重版,并被翻译介绍到英、法、日、德、以色列等10多个国家。《红英之死》曾入围美国的“爱・伦坡推理小说奖”和“白瑞推理小说奖”,获得第二十三届世界推理小说大奖“安东尼小说奖”。
  苏友贞在《万象》杂志上评论说,裘小龙的推理小说其实是在“云雨上海”,这不失为推理小说的一种读法。苏友贞写道:“《红英之死》有着推理小说的格局构架,的确是一典型的推理小说……(缺点)就在《红英之死》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嫌疑犯,而这位嫌疑犯在全书只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已经现身。很明显,《红英之死》这部优异的文学作品,给予耐心读者的报偿,是更持久的,只适宜细品的文学趣味:贴切的人物刻画,抒情氛围的营造,对社会人生幽微的沉思,与令人爱不释手的绚丽风采。”
  对于一个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的现代中国,西方人在传媒上纷纷制造所谓的“中国威胁论”的错误论调,但是描述现代中国,以现代中国为背景的文艺作品却付之阙如。裘小龙的写作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让我们期待裘小龙的新作​

redsea2008 : 2006-03-12#2
听说还有一个把80年代的大学生诗人程宝林现在也开始了英语的文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