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苦尽甘来没?-彷徨路上说彷徨
(6)编外曲-幼吾之幼
其实, 到底该不该来, 我至今也不知道, 或者说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塞翁失马, 生命的道路这么长, 谁又能说自己笑到最后呢? 得, 乐之, 不得, 亦乐之.
加拿大让我的生命成长得更完整, 在国内自然是基本依赖老妈阿姨做家务, 打理孩子的生活事宜, 在这儿不得已自己挑起担子. 在自己内心都无法淡定的焦灼中, 仍要谆谆教导循循善诱, 小心管理自己的负面情绪, 避免影响孩子, 痛并快乐着. 权当作提升自己的境界吧.
牵着孩子的温暖小手, 带他慢慢地适应加拿大, 也用孩子的温度温暖着自己. 这几个月我们的感情愈加挚烈. 孩子刚去学校, 英语有限, 有两个同学欺负新人, 孩子与他们天天冲突, 有次甚至抡起木棍打, 最后面见了副校长. 负责的老师天天跟我打报告, 每天接孩子我的心都悬着, 那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每次与老师沟通之后, 我都掩饰自己的焦虑, 与孩子慢慢分析, 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 也一条一条把善后方案, 以后同类事情如何应对用简单的英语写在纸上, 让孩子放在书包里, 第二天去跟老师道歉或者解释, 我自然也是不断通过邮件跟老师道歉解释. 一个月之后, 我已经基本收不到老师的报告了, 心总算略为放下. 后来家长面谈时, 老师们给了孩子很高的评价, 告诉我很多同学都争着跟孩子一起做项目.
为了了解加拿大的教育要求, 买了数本幼儿园以及一年级的练习册, 跟孩子一起做了一遍. 老师布置的阅读, 我们最喜欢通过角色扮演完成, 孩子对此津津有味, 大大满足了我们俩的创造欲与表演欲. 我们的进度已经远远超过本地同学.
就在孩子一切安好的时候, 我们搬家更换了新学校. 夜里车子开到新租的房子, 孩子看着一栋栋高楼说, 妈妈, 我们回中国了? 孩子以为加拿大就是小木楼, 高楼大厦就是中国.
一切又要从头来过. 孩子说不喜欢这个新学校, 班里的黑人都很坏, 总是故意找茬, 白人也会说其他人是color people. 我问孩子是怎么处理的. 孩子模仿着跟老师说 "xx said I was a color people". 我忍不住欣喜, 孩子这个小报告的英语说得太有加拿大腔了. 不过老师似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我跟孩子边写边说, 如果再听到, 1) 第一句就是" Stop, I don't like it", 2) 如果对方继续 "I will tell the teacher", 3) 如果再无效, 告诉老师, 4) 如果老师不理, 妈妈会去跟老师谈, 5) 如果老师不管, 妈妈会找校长. 孩子点点头应允. 妈妈继续分析, 这是短期要采取的措施, 长期而言, 别人欺负你, 主要是因为你英语还不灵, 如果英语很棒, 身体很牛, 别人都会跟着你的. 孩子似懂非懂. 生活就是这样, 人们会拥戴强者, 总有一小撮人会践踏弱者. 让自己强大, 才能让这一小撮人躲避强者的光芒.
给孩子报了各种课后班, 创造各种机会让孩子尽快融入, 与孩子靠双脚奔波在学校与社区中心. 有天漂着雪, 走在路上, 风很大, 大得南方人难以想象的像刀子一样割脸. 一直在南方生活的孩子冷得哭了, 能怎么办呢? 只能拉着孩子尽快往家的方向走.
庆辛在孩子还不是太大的时候过来, 单纯的孩子也还是很容易快乐, 不会敏感地受到负面情绪的感染, 即使受到欺侮也很快被快乐掩盖. 如果有一天, 孩子说的英语能溜溜的, 妈妈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既来之, 则安之, 过好此时此刻, 下一道选择题的答案自然会在合适时机显现.
(完)